大唐总校长[穿书] 第32节

  杨贵妃逼问:“何为天意?若真是天意,当初我即自尽就不该再走这一遭。”
  李倓没忍住翻了个白眼:“那我也不是送子观音啊。”
  杨贵妃:……
  眼见此路不通,杨贵妃便说道:“武贤仪新近去世,她留下一个儿子二十九郎,年纪尚幼,身体也并不好,还是需要母亲照顾的。”
  李倓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便问道:“你想抚养二十九皇叔?这个我也帮不上忙啊,我总不好跟圣人提这件事情。”
  毕竟二十九皇子凉王李璿虽说年纪不大,但实际上好像还比他大半岁。
  杨贵妃微微一笑说道:“我当然不是让你去说,这种事情你也说不上话,你让李绍去说。”
  李绍?
  让太子去说?
  李倓有些心情复杂,他能明白杨贵妃急切的需要一个儿子来保命的心情,不管这个儿子是亲生的还是代为抚养。
  但是有了儿子的杨贵妃谁知道会不会想要更进一步,得到皇后之位?
  皇后的儿子可是有资格竞争太子的,到时候她又会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去争一下太子?
  想到这里李倓决定跟杨贵妃说开,直接说道:“太子未必会帮你说话。”
  杨贵妃沉默一下才说道:“你可以告诉太子,就算凉王交与我抚养,我也不会唆使他争夺太子之位,我甚至还会让阿钊转而支持他。”
  阿钊?李倓脑子转了一下才想起来这说的应该是杨国忠,杨国忠这个名字还是李隆基赐给他的,他的本名就叫杨钊,而此时的杨国忠其实还叫杨钊。
  李倓不想跟杨贵妃过多纠缠只是点头说道:“我可以去跟太子说,但是太子答应与否,就不是我所能保证的了。”
  杨贵妃轻笑一声:“我也只不过是想多要一个支持者而已,你让太子放心,二十九郎年纪尚幼,圣人春秋已高,不会对他有所威胁的。”
  李倓惊悚地看了一眼杨贵妃,觉得这个女人大概是疯了,居然这么堂而皇之的说皇帝快要活不长,虽然还算是隐晦,但一般人都能听出来啊。
  杨贵妃见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一部分,便起身说道:“好了,时间不早,我也不多留你了,回去吧。”
  李倓二话没说转头就走,只不过在临出门前忽然想起一个问题,他转头看向杨贵妃问道:“武贤仪是怎么去世的?”
  杨贵妃笑看他:“你猜。”
  杨贵妃是个美人,笑起来更加国色天香,然而此时她的那张笑脸在火光的映衬下,却显得略为阴森诡异。
  李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脑补太多,但就是忍不住汗毛直竖,转头就窜出了蓬莱殿,那模样仿佛后面有鬼追一样。
  杨贵妃站在暖阁看着他的背影,不由得挑了挑眉,自言自语道:“仙人都这么胆小吗?”
  仙人胆小不胆小,李倓不知道,他现在已经快被自己的脑补吓死了。
  刚刚他之所以问了这么一句,主要是想起来那天早晨,李隆基听说武贤仪去世的时候,脸上的震惊大于伤心,仿佛发生了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。
  而李倓也没听说过武贤仪身体不好的传言,就觉得忽然去世十分可疑。
  只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是杨贵妃下的手,虽然杨贵妃没有承认,但那个样子跟承认了又有什么区别?
  所以她早就想要认梁王李璿为子,一直在默默算计这铲除武贤仪?
  李倓觉得他的三观有点不好,在原著中虽然杨贵妃不复上一世的天真,变成了有仇必报的性子,但总体来讲还是光明正大的,毕竟她有实力,身边的男人都宠着她,她看谁不顺眼都可以直接欺负过去。
  可他遇到的这位怎么不太一样呢?
  李倓现在特别想要掐着执夷的脖子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  只不过回到东宫之后,他还没来得及回去找执夷,就被李俶在门口堵住。
  李倓下了马车有些奇怪问道:“阿兄?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去睡?”
  李俶的表情略有些凝重,他低声说道:“你随我来,阿爹在光天殿等你。”
  李倓闻言也不紧张,直接说道:“正巧我也有事情要与阿爹说。”
  李俶见 他神情没有任何异常,不由得点了点头,没有再问什么。
  太子李绍是在光天殿的侧殿等着李倓,李俶跟他进去的时候,侧殿之内除了伺候的李静忠,再没有其他人。
  李倓行礼之后看了一眼李静忠,忽然觉得刚刚烛影之下的杨贵妃也算不上很阴森诡异了,毕竟这位更加可怕。
  李静忠那个长相是真的丑,丑到李倓都不敢多看。
  李绍看着李倓行礼之后,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,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  半晌之后他才说道:“这两日……圣人娘子可有说过什么?”
  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,好在李倓也不傻,想了想说道:“圣人什么都没说,倒是娘子有些想法。”
  李绍挑眉问道:“娘子?她有什么想法?”
  李倓深吸一口气说道:“武贤仪去世,凉王殿下身体不好又年纪幼小,娘子打算收养凉王殿下。”
  李绍忍不住身体前倾:“什么?”
  李倓说道:“娘子希望……阿爹能够帮她一次,杨御史也会帮助阿爹。”
  杨钊如今还是侍御史,品级不算高,然而他简在帝心,自从到了长安之后,官职一直在升,并且还混的如鱼得水,跟大部分权贵都交好。
 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杨钊接下来还是会升职的。
  李绍一时之间陷入两难境地,跟杨家结成同盟他是想的,毕竟现在能够跟李林甫抗衡的只有杨家和安禄山的势力。
  如今安禄山又认杨贵妃为义母,相当于跟杨家结成了一块铁板。
  从势力上来说,杨家反而比李林甫还要强大一些,毕竟安禄山还是封疆大吏。
  然而李绍也的确担心,一旦杨贵妃有了自己的儿子,那么凉王会不会被推出来,将来做个傀儡皇帝?
  历史上这种事情可是层出不穷。
  李倓看着李绍皱眉地模样,低声说道:“阿爹,武贤仪去的太突然了。”
  李绍微微一愣,抬起头看向李倓,一瞬间他就明白了李倓的意思,本来他还不太相信,然而看到李倓平静的表情,再想想最近李倓去宫里比他去的勤的多,或许得到了什么消息也说不定。
  李绍长长出了口气说道:“我知道了,时辰不早,你们去休息吧,三郎日后行走宫中要记得谨言慎行,对了,今日范阳节度使也跟着圣人娘子一同入宫,是为了什么?”
  李绍本来是想问这个的,结果没想到得到了一个更加爆炸的消息,现在才想起来这件事情。
  李倓听了之后微微一愣,这才反应过来,对哦,安禄山进宫……是干嘛去了?
  李倓作为圣人亲孙,年纪还不是很大,跑到后宫都觉得不自在,生怕出点有关生活作风的流言蜚语,安禄山怎么就这么放心大胆的去了?
  李绍一看李倓满脸茫然地模样不由得惊讶:“他没和你们一起?”
  李倓也觉得匪夷所思:“对啊,他半路就离开了,后来我去了蓬莱殿,把……咳,等圣人入睡之后才回来,这之中没有见到范阳节度使。”
  他刚刚差点说漏嘴,说把李隆基哄睡之后,幸好没说出口,否则怕是又要被追问。
  李绍若有所思说道:“此事我已知晓,你就不要到处乱说,日后宫中所见所闻,不得告知外人。”
  李倓立刻应道:“是!”
  李倓跟李俶退出光天殿,一路上李俶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,到了内坊之后,李俶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:“三郎,圣人为什么非要你晚上去宫中,宫中优伶那么多,又何必……”
  李倓半真半假地苦笑一声说道:“我也不知道,圣人只是说听我弹筝他能睡着,其他人都不行。”
  他说到这里装作十分不解地样子:“我怎么不知道我的筝声还能催人入睡?”
  李俶……李俶也很茫然啊,他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,一时之间也为难的很,他想劝李倓不要以艺侍君,他们是皇孙,不需要这样放低身段。
  然而李隆基宠信李倓的理由实在是……太匪夷所思了,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  圣人无法入睡自然是非常严重的事情,正在这种情况下有人能让他入睡,他们有什么理由拒绝?
  更何况如果真的拒绝,到时候反而会被倒打一耙。
  可是这件事情放在别人身上他不会有什么想法,但放在李倓身上,他就觉得受不了,他的弟弟,怎么能跟那些优伶相提并论?
  然而他什么都做不了,这个时候,李俶更加清晰的认识到权势是多么重要的东西。
  他叹了口气说道:“你自己小心,若是真的无法应对就来跟我说。”
  李倓哭笑不得说道:“阿兄,那是宫里,圣人虽然……但终究是亲祖父,不会对我不好的。”
  李俶点点头:“希望如此,你早点休息吧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  李倓目送李俶回到自己的院落,转头刚一进房门,眼角余光就扫到一道黑影直冲他而来。
  他一伸手就接住了肉墩墩的执夷问道:“你可悠着点吧,这么重,还冲这么厉害,万一把我撞出去,我怎么跟人解释?”
  执夷三下两下窜上李倓的肩膀,用毛茸茸蓬松松的大尾巴扫了扫他的脸说道:“被我一撞就能撞出去,那你这身板也太弱了,弱鸡宿主是没有办法干掉安禄山,阻止安史之乱的亲。”
  李倓:……
  你说的好有道理,我特么还真无法反驳。
  他坐下来抱着执夷问道:“这个世界的剧情是不是会更改,我是说哪怕我没有主动去改变,剧情也会有变化?”
  执夷哈欠打到一半,听到这句话,张着小嘴想了一下才继续打完这个哈欠说道:“宿主的任何行为都可能影响到剧情,所以还请宿主谨慎选择。”
  “那连一个人的性格都会被影响到吗?”
  执夷愣了一下:“什么?”
  李倓说道:“杨贵妃用手段杀了武贤仪,这个手段肯定不是光明正大的,而原著之中不仅没有这个剧情,杨贵妃也不是这样的人,所以,到底哪里出了问题?”
  执夷有些疑惑:“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  李倓木着脸说道:“因为要收养二十九皇子。”
  这是他今晚跟第二个人解释了,哦,这不是人,这只是一只傻肥圆的小熊猫。
  执夷躺在他怀里惬意地说道:“其实也不奇怪,原著这个时候女主男主都已经勾搭上了,女主有了爱人,有了依靠,就自然不需要儿子,可是现在她没有,所以她肯定会选择更加稳妥一点的方式来给自己铺路。”
  李倓一听觉得这个解释似乎也没什么问题,便点了点头。
  执夷却忍不住问道:“杨贵妃和朱邪狸为什么还没有到互有好感的阶段呢?这里面是不是有哪里不对?”
  李倓抬头望天,十分庆幸因为朱邪狸能够看到执夷,所以他现在很少带着执夷出去,否则如果执夷知道男女主没有互相看对眼全都是拜他所赐,怕是要弑主。
  李倓想到这里装作不在意地问道:“执夷啊,你希望我走剧情?”
  执夷听出乎了其中潜藏的威胁,连忙说道:“当然不是,只不过男女主如果没有走剧情的话,我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会是什么走向了。”
  李倓一听好像也是这个道理,也就没有再多问,因为他还要备课,毕竟明天就是他算学讲课初秀。
  他对自己的要求是可以不完美,但是不能犯错误,尤其是理论上的错误,毕竟到时候不一定有多少人等着找自己麻烦。
  第二天,李倓做好心理准备之后,觉得自己应该是不紧张了,然而在坐到案几之后的一瞬间,他还是忍不住紧张的腿直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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