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穿之吾儿莫方 第173节

  河里全是花灯,才子佳人在此相会,男子高谈阔论,女子含羞带笑,偷偷打探心上人是否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。
  若恰好两边目光对上,两人皆会把头撇开,冷静片刻,再次张望,久久不能收回目光。
  “娘,你快看!好大的灯啊!”
  阎贝正看着那些年轻人出神,突然传来轩儿惊喜的呼喊,低头顺着他手指指的地方看去,就见到一艘载满花灯的船从河上游慢慢游了下来。
  那上面的灯笼五颜六色,璀璨非常,还有舞女站在一朵巨大的荷花灯中翩翩起舞,美轮美奂。
  河岸两旁的游人立马沸腾起来,激动的朝舞女挥手。
  旁边的人说:“那是翠坊里的鸳鸯姑娘,舞姿动人,平常都见不到的,今日居然能够看到,真是幸运啊!”
  “是啊是啊,虽然隔得远瞧不清模样,但那身段可真是,盈盈细腰不足一握,动如脱兔,静若处子,美啊……”有一书生半文不白的赞叹道。
  然而,阎贝怀中的轩儿却满心满眼只有穿上那个大兔子灯,小手指着那灯,兴奋喊道:
  “娘,你看,你看,好大的兔子!”
  “是是是,看到了,很大一只兔子,比轩儿还大呢。”阎贝好笑的应和道。
  身旁的书生听见母子俩这对话,顿觉扫兴,无意识的嗤道:“果然是无知村妇,不懂欣赏!”
  这样的话,只顾着儿子高兴的阎贝都不在意,却没想到身旁的男人突然来了火气,回头盯着那扇着折扇的书生,一字一句道:
  “相鼠有皮,人而无仪。人而无仪,不死何为!”
  “相鼠有齿,人而无止。人而无止,不死何俟!”
  “相鼠有体,人而无礼。人而无礼,胡不遄死!”
  冷不丁听见这段话,阎贝惊了,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身旁这个铁青着脸色的男人,叹道:“苏云琪,你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。”
  小朵飘了出来,实时翻译道:“看那老鼠有张皮,却见有人没威仪。人没威仪,为何还活不倒毙?!”
  “看那老鼠有牙齿,却见有人无廉耻。人无廉耻,活着不死等何时?!”
  “看那老鼠有肢体,却见有人不懂礼。人不懂礼,何不赶快就死去!”
  “厉害啊厉害,一首诗直接把那书生给骂成了无耻不懂礼还不要脸的人,贝贝姐,你家这个书生更胜一筹!”
  没想到啊没想到,这丫嘴炮能力居然这么强,果然读书人都不可小觑。
  阎贝侧头朝先前骂自己那书生看去,果不然,被苏云琪这么一怼,那书生脸色大变,一会白一会红的,拿着折扇的手不停颤抖,嘴皮子开了又合,愣是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  看他那样子,极有可能要被憋死,阎贝好心提醒道:“这位公子,你还不走,还听不够我家相公说的话吗?”
  说着,见人还愣着,又补了一句:“要不我让我家相公再多说一些?”
  “你,你们,你们……”那书生气得根本说不出话来,只能狠狠朝阎贝夫妻二人点了点扇子,愤然离去!
  见人走了,阎贝挑眉一笑,目光在河岸搜索,指着左边那个人少的凉亭道:“走吧,我们去那边坐着看。”
  哪里位置视线被几颗大柳树阻挡,人们想要看舞娘,都跑到河岸上来,根本没有人在那里。
  苏云琪颔首,护着母子俩往那边走去。
  来到亭子里,人声立马小了许多,灯船也看不清了,只能瞧见一点点船头花灯。
  但轩儿却并没有觉得不高兴,反倒更喜欢现在这样,一家人在一起,做什么都是开心的。
  阎贝把带来的布铺好,摆上自家做的月饼,一家人坐在一起,享受这喧闹中难得的安静。
  轩儿不愿坐着,跑到亭子边,趴在栏杆上看灯船,小脸上的幸福笑容晃得人眼热。
  阎贝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开心。
  “娘,爹,明年我们还一起来好不好?”轩儿趴在栏杆上,扭头问道。
  大眼里盛满了期待,看得人不忍拒绝。
  阎贝朝他张开手,他立马就扑了过来,欢喜又有些羞涩,把脑袋埋在她怀里,嗡嗡问:
  “娘,你会一直、一直、一直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?”
  阎贝摸着他的发顶,丝毫没有犹豫的答道:“当然。”
  “真的吗?”小人把脑袋从她怀中抬了起来,期翼问道。
  得到阎贝颔首应允,欢喜得差点要蹦起来,跑到苏云琪面前,激动道:
  “爹爹,娘亲答应我了,会一直一直一直对我像现在这样好,我也会一直一直一直对娘好的!”
  似是下了什么承诺,轩儿的表情十分认真,脸庞虽然还显稚嫩,可阎贝就是感觉得到,眼前这个孩子,真的能为自己撑起一片天。
  【叮!慈母值+20,当前慈母值100100,任务目标达成】
  【任务完成,但任务员阎贝还在服役期,服役完成后再行发放】
  远处的灯突然全部亮了起来,璀璨夺目,引得游人一阵阵欢呼。
  “爹爹,那是什么灯,怎么可以飞得这么高?”轩儿指着空中的的孔明灯好奇问道。
  苏云琪微微一笑,答道:“是孔明灯,人们在灯上写下自己的愿望,然后把灯点燃,让灯把愿望带到天上去。”
  “爹,天上真的有仙人吗?”小家伙好奇问。
  苏云琪摇头:“爹不知道,或许有吧,爹希望是有的。”
  说着话,目光却突然落到了阎贝身上,那灼热的目光,看得正在吃月饼的阎贝险些噎着。
  第0302章 宛丘
  “咳咳!”低咳两声,阎贝艰难咽下嘴里的月饼,瞥眉问:“你看我干嘛?”
  “就想看着你而已。”苏云琪回道,神情认真得让阎贝生不起任何戏谑的心情。
  “苏云琪,你,你别这么认真好吧,看着怪不习惯的……”阎贝尴尬道。
  苏云琪看出她的尴尬,低头浅浅一笑,薄唇轻咬,好似做了什么大决定一般,突然抱着轩儿站了起来,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阎贝面前,连看都不敢看她,转身就抱着轩儿走到亭子栏杆那边去。
  阎贝一个人坐在石凳上,看看桌上的蓝色纸张,又看看身前父子俩的背影,好奇拿过蓝色纸张,缓缓打开。
  苏云琪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,突然开口,情意满满的朗声唱了起来。
  声音清亮,不但不显得娘气,配上那豪放的曲调,还怪好听的。
  “子之汤兮,宛丘之上兮。”
  “洵有情兮,而无望兮。”
  “坎其击鼓,宛丘之下。”
  “无冬无夏,值其鹭羽。”
  “坎其击缶,宛丘之道。”
  “无冬无夏,值其鹭翿。”
  这是诗经中的一篇,名宛丘,说的是以男子对一巫女的爱慕之情,全篇唯有第一段写的是情,其他部分全部都在描述巫女的情态和容貌。
  有些人认为这首诗具有讽刺意味,但更多的人却认为,这是一首情诗。
  她在宛丘之上翩翩起舞,谁知道他此刻对她是多么的爱慕,可情太深也无用,从始至终,她都只是在表演自己的舞蹈,从来没有注意到他在痴痴的看着她。
  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与她厮守,他不勉强,只求她能知道他的心意,如此而已。
  歌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,喧闹的人声在耳边响起,时远时近,虚无缥缈却又清晰的提醒着她,这不是在梦里,而是在现实当中。
  若是梦里,她大可收起这张蓝纸,留作纪念,毕竟,她也是曾经收到过情书的人。
  可这里却是在现实中,她看着手中的蓝纸,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。
  还给他吗?
  她本是他名义上的妻子,共同到老之人,还了回去,岂不是说不通?
  可收起来吗?
  她无法确定这首诗到底是写给小阎氏的,还是写给她的。
  阎贝攥着蓝纸,看着不知何时正在凝望自己的苏云琪,觉得有些不可思议,还有些好奇。
  没想到这样一个男人,居然不是书呆子,而是个懂得生活情趣的人。
  如果一开始没有被病痛折磨,他或许能成就一番大事业。
  或许,一切可以从头再来?
  “苏云琪,明年科举,你要不要试一试?”阎贝突然问道。
  很巧妙的把先前过于暧昧的气氛给打散了。
  蓝纸她收了起来,放在袖内的荷包里,扮演了小阎氏的身份,收下了她丈夫对她的情意。
  苏云琪皱了皱眉,没有回答阎贝的问题,而是突然认真说道:“阎娘,我心悦你。”
  他叫的阎娘,心悦的是她。
  “你……你个渣男!”阎贝腾的站了起来,无由来的一句怒骂,骂得苏云琪傻了。
  他不懂什么是渣男,但听着就不像好话。
  “阎娘,你为何骂我?”苏云琪不解问道。
  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像她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,她怎么可以如此不解风情?!
  阎贝见他居然一脸的无辜,没好气道:“走!回客栈休息!”
  赏什么月,唱什么歌,念什么诗!
  苏云琪你丫出轨了,你在婚内喜欢上其他的女人!
  “哼!”从鼻子里哼出一道冷气,阎贝收拾东西,转身就走。
  苏云琪那叫一个懵逼,看看怀中同样茫然的轩儿,赶忙朝前方那道身影追了上去。
  “阎娘,你怎么了?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?”苏云琪一边追一边问道。
  前方的人不答,只快步往前走。
  苏云琪那个郁闷了,只差找块豆腐撞死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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