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节
张旺财心疼女儿,刚刚回家赶紧的把中午的稀饭热热,让她一个人吃了。他就奇怪了,在以往女儿可是很有自主能力的。最近是怎么回事,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,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。
怕什么来什么,香草这一夜一直不敢睡觉,刚刚眼皮要瞌上的时候。就置身在另一个环境里,根本没有感觉到飘出去的细节,就那么直接来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。
也就是说,香草刚才的努力完全是白费了。哪怕她整夜的不睡觉,魂儿也已经离开了她的躯体并且还飘出了屋子,才会是在刚刚入梦时,就出现眼前看见的情景。
这次来的地方,不是香草所熟悉的位置。这里的住家不宽,倒像是一个单身汉的住家。想到单身汉,香草猛然想起‘假斯文’下一个目标是他?
香草记得娘那件事就是‘假斯文’捣鼓出来的,要不是他多嘴,娘就不会疯掉。娘不会疯掉,也就不会出事离开他们爷俩,到另一个世界去。
娘没有死,嬢嬢会死吗?香草一阵不着边际的遐想。发现这次看见的情景不一样,屋里很安静,没有看见前几次看见的背影。只看见床上睡着一个人,这个人就是‘假斯文’。香草很想告诉他快起来,有人要杀你来了。
可是香草张开口喊了几次,也没有喊出声来。
就在这时香草却貌似有人在耳畔喊她的声音:“闺女,闺女。丫头……”
香草一个急转身回头看向喊自己的人,眼前看见的这一张脸……
第026章 瘟疫
香草看见这张脸……张大嘴还没有来得及把噎着喉咙口的恐惧释放出来,耳畔传来熟悉的喊声。猛地睁开眼睛看见爹,爹的脸几乎凑近她的脸,一股带着烟味的热气,直接喷在面庞上。
张旺财在灶间弄早饭,女儿在发梦魇就急忙跑了进来。喊了无数声都不见答应,吓得他只差没有把手伸来掐香草的人中了。
看见香草睁开眼睛,定定的看着他。张旺财的心里总算松了口气,急忙出口问道:“闺女,你没事吧!”
香草黏湿的头发丝耷拉在额头,一线凉沁沁的感觉,她茫然的眸光,从爹的面庞上收回视线。喉咙一伸如有所悟吐出一个字道:“哦”完后欠身起来,视线重新落在爹身上又说道:“爹,你喊我?”
张旺财懵了,感情这丫头最近是不是撞邪了,失魂落魄的不说,还有些颠三倒四的。想到这儿他伸出粗糙厚实的大手,随意的搭在香草额头上,说道:“丫头,是不是那里不舒服,可别瞒着爹。”
香草挪开头,把爹的手撩在半空中,摇摇头说道:“没有不舒服,就是老做噩梦。”说着话,她张开嘴打了一个大大很不雅的哈欠。晃晃头又说道:“爹,我还想睡。”
“起来吧!村里乱哄哄的不能睡安稳觉了。”
这是香草娘结拜姐妹出事后半月之后发生的事情,张旺财一早去村口溜圈儿,结果给挡回来了。
“怎么?”
“咱们村子,遭禁了。”
香草扑闪大眼睛,好奇的问道:“什么是遭禁?”
“就是严令咱们村子的人进出,说村子感染了瘟疫。”
“瘟疫!瘟疫是什么?”香草宝石般的眼珠子,充满好奇问道。
“就是一种奇怪的病,这种病一直蔓延,直到感染的人全部死亡为止。”爹丧气的语气道。
“爹,我害怕。”香草带着哭腔道。可是她还是不明白村里不就是死了几个人吗?为什么又说是瘟疫来的?
张旺财给香草拉了拉被褥,说道:“快起,你村保叔他们都在想法,悄悄的从村子里撤走,咱们也试试看。”
香草听到这儿,赶紧的翻身起来,麻利的穿戴好衣裤。跳下床,套好鞋子,三两步尾随在爹的身后出了房间门。
香草照例要去山上采摘小野菊,给娘插满坟头。娘在生前是最喜欢这种小野菊的,所以看见秋天临近,满山偏野的小野菊都在凋零中。她觉得挺可惜就想趁在凋零前,采摘一大把插在娘的坟头。
刚刚走到村口,一个面相凶恶手臂戴着红色袖套的男人,拦阻了香草的去路。
“回去,那也不许去。”男人一副职业权威相,凶巴巴的对香草吼道。
“为什么不可以去,我要去看娘。”香草也不甘示弱的尖声抗拒道。
“小丫头片子,想找死?”这时另一个稍微年轻的男子,走了过来,对香草狠狠瞪了一眼大声说道。
香草被来人的声音呵斥,吓得浑身一震。同时她瞥看到,就在距离村口几米远处,一管乌黑指头粗细的铁管,对着村口。
那铁管是什么?香草很想知道,但是看眼前这两人的凶相。她是断然不敢开口询问的,无奈的她只好往回走。一边走,一边回头张望。暗自纳闷,爹早上说村子里有瘟疫流行,为什么这两个人没有戴防护口罩?还有就是那位嬢嬢明明死于遭人杀害的,干嘛要说是瘟疫感染?
香草在退后村子后,发现更多的人涌向村口,但都是徒劳而返。一个个都垂头丧气,抱着包袱携家带口回到各自的家中。
不能出村子,那就给外界完全断绝了联系。香草曾经听爹说过,集市就是村子给外界联系的唯一地点。如今不能出村子,也就不能去集市了,那么更不可能从集市获取外界一点点信息。
村子里死一般的宁静,残阳如血映照在晃荡着细碎水纹的水库水面上,打眼一看,整个水库的水全部染成了血一样的颜色。
村人们没有回家的就呆滞般,围坐在水库周边。傻傻的看着血红色的水库,这水怎么了?为什么人吃了掉头发。面上长了很多包块?就像疹子那样蔓延在皮肤表层。
香草始终是懵懵懂懂,好像这一切都是在梦境中。她觉得自己就像影子,四处走动没有引起谁的注意。
香草回到家,爹在收拾包袱。
“爹,没用的。”香草一屁股坐在板凳上,灰心丧气道。
张旺财没有理会女儿,照旧一直忙碌着。把香草的衣服装进去,把他几件可以露面的衣服塞进包袱卷里。
“爹,嬢嬢的死是不是跟娘一样?”
“不一样,你娘是遭人害死的。嬢嬢是瘟疫死的,她的头发在一夜间掉干净,浑身没有一丁点血色。她的皮肤就好像血流失了,血管里没有一丁点血液的白。”
香草捂住嘴,是不是爹给搞错了,她记得嬢嬢的死,是死于后脑勺被敲了一个洞来的,怎么可能是死于什么瘟疫?
张旺财发现女儿有些走神,急忙停止手里的动作,放下包袱卷。看着香草苍白的面庞,作为爹的他心里隐隐感到愧疚心疼。
“闺女,你怎么啦?”
香草忽然对爹说道:“爹,今晚还要死人。”
张旺财乍一听女儿痴呆一般的呓语,深知女儿自打从婆姨出事后,就有些神神叨叨,此时听见这番话。他更是骇然大惊道:“丫头你别吓唬爹,心里有什么憋屈你尽管对着爹来。”